一名高校外聘辅导员,利用给学生邮寄成绩单的机会,让238名学生将176万余元学费汇进自己的银行账户,犯下国内高校罕见的诈骗大案。
3月28日,宁波市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
一:被告人倪青祥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20万元。
二:被告人倪青祥犯罪所得之赃款,继续予以追缴。倪青祥在法律规定时间内没有提起上诉,所以此判决已经生效。
4月18日下午,笔者前往宁波市鄞州区看守所采访了正在等待去服刑的倪青祥。
东窗案发携款潜逃
倪青祥1米68左右,其貌不扬,却凭能说会道的三寸不烂之舌,自编自导了一幕震惊浙江的诈骗丑剧……
去年8月初,浙江某专科学校238名放假学生相继收到学校寄来的邮件,里面除了上学期的成绩单等材料外,学生们还发现内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鉴于去年发的交费卡将到期失磁,为保证各位同学按时交费,学校决定把每个同学的学费统一存入学校发给辅导员的卡中,由学校从辅导员账中一次性划转,同学汇款时请保留好汇款凭证,来校报到时把凭证交辅导员登记造册。纸条上还注明了学生辅导员倪青祥的账户名和银行账号。随后,这238名学生陆续向该账户汇入学费共176余万元。
8月27日,学校如期开学。可是到了9月4日,倪青祥突然向其所在的药学系主任交了一张请假条,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去上海检查、看病,顺便处理一些私事,请假三天。此后他的手机便一直联系不上了。
9月12日上午,学校领导突然收到倪青祥寄来的一封邮件,邮件中有他写给学校领导的一封信,信中称自己经营公司亏本,“在万般无奈之下,把学生交到我这里的176万余元学费暂时借用”,“恳请你们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一定如数还给学校”。“学生目前根本不知道他们交的学费已被我借用,恳请你们不要影响他们如期注册”。
邮件里,还有倪制作的“借据”、各班交费总计单和各班学生汇款单及明细账。直到这时,学校才意识到,该校药学系药剂专业238名学生的钱款计176万余元学费被倪骗走,学校立即向警方报案。
经警方紧急侦查,于去年9月17日在象山某小区,将正在家中闭目养神的倪青祥抓获。在房内,民警发现了足够倪吃几个月的方便食品,并搜出现金12万余元以及一张近12万元的存折。另在应某某住处,又搜得33万元赃款。
一段“辉煌”的历史
今年50岁的倪青祥,1981年毕业于宁波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1986年到1987年在象山当过教师,1989年到1993年在象山某中学当校长,当时中学校办工厂与上海一家电视机厂联营,因为营销不畅,工厂亏损十多万元。于是他辞去书记、校长职务,干脆下海经商。他自认为象山有一大批搞建筑工程的生意人,做建材生意很好赚钱,但因为经营不善,两家公司先后倒闭,欠了上百万元的债。从此他心灰意冷,靠拆东墙补西墙,浑浑噩噩地混日子。
2002年8月,他在当地报纸上看到浙江某专科学校招聘辅导员的招聘启事,经过面试,很快被聘用了。当时,倪青祥也想干出成绩来显示自己的“实力”。他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当年毕业班带得不错,师生评价也都比较好。
本来他想进入学校后,通过借机承包学校的后勤服务项目赚些钱,把债还清。可是2005年上半年,一些债主得知了他的下落,又先后赶来逼债。据倪青祥说,有债主甚至说如果不还钱就要杀他全家。他被逼急了,趁学校给学生寄成绩单之机,在邮件里塞进一份假通知,骗到学生学费176万余元。为防止事情闹大,他又给学校发了那封装有借据、学生交费明细账等的邮件。为藏匿行踪,这份邮件还特地让象山女孩子应某某专门到上海去执行一项“特别任务”,将他精心策划后写给浙江某专科学校有关领导的信从上海寄出。
“潇洒”走一回
倪青祥虽说负债累累,可生活上却很“潇洒”。作为学校的临时工,倪的月工资不过1200元,可他经常出入各类休闲娱乐场所,先后结识了3名20岁出头的女孩。在她们面前,倪以大学教授自居。
2003年3月的一天晚上,倪青祥来到一家美容美发厅,与正在这里上班的一名年仅19岁的陕西女孩马某某不期而遇。倪青祥自报家门:我是在大学当老师的。两人越谈越投机,并相互留下了电话号码。
几天后,他们竟住到了一起。倪不停地给她钱,一出手就是几千元。去年八月初,马小姐听说自己小妹生病了,打算回老家,倪听说后马上拿出1200元给她作路费。
回到老家后,马小姐又打电话给倪,说家里的房子很破旧,要倪想办法给她汇几万元钱来。听到心上人的哭诉,倪在电话这边赶忙安慰她:“千万别着急,你先去找找新房子,看好后,我马上给你汇钱去。”
经过两天奔波,马小姐看中了一套价值8万元的房子。接到对方电话,倪不怠慢,马上通过马小姐在宁波的妹妹将钱分两次汇到了马小姐的家里。
去年9月4日一早,倪匆忙来到马小姐的住地收拾衣服,马小姐见倪要走的样子,就哭了起来,倪青祥赶忙安慰她说: “你不要哭了,抓紧业余时间好好读书,说不定我过几个月就回来了。”然后他拿出3500元钱,塞到马小姐手里:“去买个手机,以便与我联系。我出事了。”马小姐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倪说:“你不要知道的好,免得给你带来麻烦。”马小姐再三追问,他还是没有告诉。马小姐只好将他送到汽车南站与他挥泪告别。
另外倪青祥在一个洗浴中心还认识了一名23岁的女孩徐某,他还给她买了一对价值近万元的梅花牌情侣表。去年8月10日,听说徐某要去租房子,倪青祥当即拿出2000元。9月2日,在他外逃的前两天,倪青祥与该女孩惜惜依别,又给了她5000元。
象山的这个女孩子应某某,是倪青祥两年前在宁波某休闲中心认识的。倪告诉她自己在一所专科学校当老师,老家在象山。见到这位做大学老师的老乡,情窦初开的应小姐顿时眼前一亮,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半个月后,应小姐应邀来到倪青祥的学校游玩,倪忙前忙后细心伺候,让应小姐开心不已。从此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去年九月初的一天,应小姐正在宁波学电脑,倪青祥前往,把她叫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急切地告诉她:“我出事了,宁波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应小姐焦急地问他:“出了什么事?到哪里去?”过了三天,倪青祥一个人买了车票到象山石浦,过了几天应小姐也到了石浦。倪青祥打电话给应小姐,让她帮忙买房子住。应小姐在石浦镇给他买了一套70多平方米、价值13万元的房子供他藏匿。
平时,倪青祥大部分时间与马某某在一起,同时周旋于她们三个女孩之间。让她们学电脑、上夜校。那些没有花出去的钱,大多数也被他分存在3个女孩的账户中,或藏匿在她们的住所。
警方最终追回赃款112万余元和倪青祥用赃款购买的照相机等部分物品,并及时发还给学校。
法院在审理中认为,倪青祥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取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手段,骗取他人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犯罪后果严重,依法应予严惩。鉴于倪的认罪态度较好,归案后立即交代了犯罪事实,并能主动交代赃款去向,使大部分赃款得以追回,客观上减少了被害人的损失,因此依法受到从轻处罚。
在采访中,倪青祥说走到这一步他也很后悔。一个人,如果对金钱看得太重,太贪图享受,那么他就会被金钱牵着走,从而失去了人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