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周日属于菲律宾人。从中环的维多利亚公园,到沙田的社区公园,数以万计的菲佣自行聚会,着实壮观——这是一媒体从业者在香港的游学日记,对有着13万菲佣的香港而言,能在周末邂逅她们,不足为奇。
目前,在宁波、杭州、温州等高档小区,偶尔也能见到菲佣身影,她们的具体工作与香港菲佣别无二致,料理家务、当住家保姆、带孩子教英语……她们的报酬,却比本地保姆高出3倍之多,而在她们身后,却至今摆脱不了“黑户口”身份。
辞退菲佣时儿子不同意了
宁波江北某高档别墅区,伟妈家的菲佣已经来了4年。
伟妈称,当初请菲佣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孩子的英语水平,现在儿子的英语很好,几次在少儿英语口语比赛上拿奖。
伟妈的丈夫是私营企业主,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到深圳、香港等地,看到那里的孩子和菲佣生活在一起,英语都能说得很好,这成为他们在宁波地区较早请菲佣的原因。
这名叫克里斯汀的菲佣,今年仅23岁,大学时学的是儿童心理学,能和孩子打成一片,以至于现在伟妈想辞退她时,8岁的儿子却死活不愿意了。
克里斯汀现在的月薪是4000元,做家务却差强人意。伟妈称,“洗菜用两个手指拈着洗,做饭也不大会,一起出去吃饭,我们刚上桌,她也坐着等了,现在每天我要做饭给她吃。”
高薪却摆脱不了黑户身份
行走在暗处的菲佣普遍高薪。一广州菲佣中介公司负责人称,一个家庭一年固定雇请一个菲佣,除去吃住费用,至少还需要6万元。
尽管高薪以及菲佣从来都是将自己的职业定义为“househelper”(家政服务者),但却未能摆脱她们的“黑户”身份。
知情者透露,菲佣进入中国“曲线就业”的两条主要途径,即以教师或是以引进菲律宾籍培训师培训中国保姆的身份来华,实际上提供家政服务。另一条被通用的途径是跟随雇主拿到旅游签证或是名义上受雇于雇主所在的公司,从而办理到工作签证。采用这种方式入境的菲佣,每3个月就必须出境一次重新办理入境手续。
此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菲佣用工模式,也有悖于《外国人在中国就业管理规定》。杭州市就业管理服务局相关负责人指出,政府鼓励引进一些国内短缺的管理型人才,而类似保姆等家政行业的劳力型人才,国内人员非常富余,所以暂未批准这些菲佣的用工许可,一旦被查获,将会受到严厉处分。
早在2008年,杭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就针对辖区内就业的外国人展开重点抽查。一业内人士表示,“有些宾馆的外国门童,很有可能是从事岗位与合同岗位不一致而涉嫌非法用工。”
6万年薪在杭可请3个保姆
杭州缘缘家政一负责人称,按照6万年薪的保姆价,在他们这里最起码可以请到3个人——一个细节是,直到现在为止,缘缘家政尚未接到过6万年薪的“天价”巨单。
一业内人士指出,菲佣被高档雇主认同的原因,主要还在教育小孩方面的优势,不仅仅是英语,还有日常教育问题,这的确是国内家政目前所欠缺的。
事实上,“能煲一手好汤”的内地佣工在香港已经蠢蠢欲动。一个支持背景是,去年年底,港府官方智库中央政策组研究输入内地家庭佣工的可行性,消息一经透露随即引起深港两地社会的热议。
一香港当地人士对内佣表示出信心,与菲佣相比,不少香港人担心内地家佣服务素质不高,但事实上,内地家政业经过多年发展,目前已经具备上岗专业培训、家政护理教学等配套措施,完全能与菲佣一比高下。
相对内佣可能在香港“用工解禁”的消息,在内地行走于灰色地带的菲佣与雇主,仍然无法律给予支持。杭州市总工会帮扶中心律师陈炳泉称,由于菲佣未获得合法就业身份,一旦和雇主产生矛盾纠纷,我国法律将无法及时有效地介入和调处,从司法实践上看,往往不能得到有效维护,索赔必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