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翔桥,杭州城市的中心,近代商业的一个缩影,囊括了吃穿住行玩。
龙翔桥变化,灵动,有着这个城市的独特节奏,
走进龙翔桥就是走进烟火生活。
我们在龙翔桥拍到了这样的图片和视频——
出没在龙翔桥的美女们,大冬天,为啥穿得这么少?
公交车站后面,一对穿校服的男女学生,为啥亲密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一辆公交车来了又开走了,学生妹难道还在期待什么……
人来人往的街头,阳光下,一对潮男同撑着一把花雨伞,亲昵地搂着肩膀行走,
他俩的耳语,会讲到哪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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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龙翔桥得名自龙翔宫,龙翔宫的主人是皇帝
辛亥革命后,旗营拆尽,道路分割得整齐划一。一条延龄路(现延安路),南起迎紫路(现解放路),北至法院路(现庆春路),拓宽(为现在的三分之二),时称“延龄大马路”。清兵的城中城,摇身一变成了购、吃、玩一体的“新市场”。
1923年2月10日《申报》一则新闻:龙翔桥河下一老妇敲食人脑,被龙翔桥岗警带往警署,“观看者先后不下万余人”。短时间内万余人聚集,可见新市场的摩肩接踵。当时,龙翔桥周边民居,也在向现代建筑转型:思鑫坊、承德里、萱寿里、劝业里、天德坊、大庆里,青砖石库门如今都成了“文保”重点。而当年此地闹中取静,一门关进,没有家长里短的是非,也是日据时期韩国流亡政府大隐般定居思鑫坊的选择。
曾经有条浣纱河,清清澈澈向北流去,到了现在市一医院东门处分流,一路继续向北,一路折西(也称西河),经板桥路、公交车站,斜穿过延安路和学士路的十字口,龙翔桥,就在其上。当年的龙翔桥,类似后来的老菜市桥,石板平铺略斜,桥下流水,水上有船,带了新市场的喧闹,向西北的武林水门流去。这也是新市场东面与北面的界沿,灯红酒绿的尽头。
如果较真,从前的龙翔桥并不在这里,旗营年代的延龄路是一条小巷,龙翔桥在巷的东侧,菩提寺路口。帝制推翻,旗营变马路,另建新龙翔桥,新龙翔桥在共和旗帜下成了新建设的象征,老龙翔桥在人们印象中逐渐淡出。
龙翔桥,现在已成为了一个大而广之的区域。
“龙翔桥”的地名来自龙翔宫,龙翔宫原来是在后市街,这一说,就要说到南宋的第四个皇帝理宗,原名赵与莒。那是宁宗末期,史弥远独掌朝政,赵与莒是他从绍兴山阴县找来的一个光屁股玩泥巴的小孩,宋太祖的后代。赵与莒先被封为沂王,居住在后市街,嘉定十七年(1224)八月,宁宗弥留之际,史弥远以皇帝的名义发出诏书:册立赵与莒为皇太子,几天后成了理宗。困龙腾空,人生得意,理宗将沂王府题名“龙翔宫”。龙翔宫后来成了道观,元朝的至元年间被大火烧毁,择址重建,就在现在的龙翔桥附近。桥以宫名。
二、“小菜场”变“大菜场” 买卖争说“秤花儿”
龙翔桥菜场,民国时期叫“杭州小菜场”。1934年8月3日《申报》消息:“杭州小菜场,二日晨突告倒塌,压毙小妇沈赵氏一名,受伤十余人”。能压得死人的棚屋菜场,规模尚可,属杭城老大,当时有一百多摊位。杭州人称其“小菜场”,说的是下饭的“小菜”,小,有精致的意思,比如小灶。直到五十年前,龙翔桥菜场仍是菜市的龙头,居上城区四大菜场之首,另三个依次是茅廊巷、定安路、断河头。
1957年,随着公私合营的锣鼓声,小菜贩也有了大动作。满族人那根当时在武林门一带摆小菜摊,政府一声号令,从城墙往南,所有的个体菜贩都并到了龙翔桥,成了“大菜场”,那根当了税务委员。他说,龙翔桥菜场那时有三百来个摊位,税务委员可以决定一个摊主每月的税金,很“海威”的。这是龙翔桥菜场大集体经济模式的前期,此后,“龙翔桥大菜场”叫响。那是一个围廊式大棚屋菜场,当年杭城的菜场几乎都是这种形式。
龙翔桥菜场东临浣纱河,1972年“准备打仗”,浣纱河水抽干建了防空洞,龙翔桥从此消失。到1980年国庆,新的蔬菜综合商场开业,农副产品的投放,无论价格、品种,给人欢喜。商场底下防空洞改建的仓储冷库,是那个年代“平战结合”的典型,禽蛋组、鲜肉组、水产组、果品组、蔬菜组,每组都有自己独立的冷冻库,存放着这城市最好的蔬菜副食品。商场二楼卖南北货和烟糖、果品、茶叶、罐头、卤味;底层卖蔬菜、肉食、副食品,鲜肉柜台有八个墩头,一字排开,肉店倌穿一色的蓝布大褂,挥刀落斧,买者的眼神随之起落。
有一句顺口溜,说的是当年万民瞻仰的行当:“四个轮子一把刀,白衣战士红旗飘”,“一把刀”就是卖肉的。那是一个副食品奇缺的年代,“开后门”一词流行,要是有一个好友或者亲戚,在商场菜市把秤卖货,相当显耀。那根老人说,三年自然灾害,人人吃不饱,那根一家六张嘴巴,靠的就是他下班后的一只袋子。
改革开放,附近新声路上农贸市场兴起,“饭店门口摆粥摊”,冲击了三十年来菜篮子唯一的供给模式,官商失去了傲视市场的优势,龙翔路蔬菜综合商场风光不再。
新声路,是一个“文革”时期的曾用名,就是菩提寺路。菩提寺路,顾名思义,得名菩提寺。元末明初,菩提寺从钱塘门外迁到这里,大致在省广播电台方位。和历史悠久的菩提寺路相比,“新声路”昙花一现。有意思的是,昙花一现的路现在还在叫。为什么?痕迹太深。
新声路农贸市场的兴起与龙翔桥公交车站不无关系,这是杭州曾经的公交枢纽,来自萧山的15路、富阳的4路、笕桥的5路、半山的12路,以及市内的几条公交线路,都在龙翔桥汇合。赶集似的农民、山户,带来家禽野味、山货地鲜,透着生气,让都市人有久渴见了甘泉的欢喜。
从龙翔桥公交车站到新声路,有一条极短的弄堂,农民们下了车,那些还透着灵气的鲜货就急急地占地摆开了。于是,弄的两边,是一个紧挨着一个的农货摊位,先来先占,后来的插不下脚了。就这么一直摆到新声路。卖水产那段的地面永远是水;卖家禽一段,老远就能听到鸡鸭鹅们的喊声。春天的香椿,夏天的鞭笋,秋天的野兔,冬天的黄麂,海鲜中难得一见的土贴(泥螺)和牡蛎,都在路的两边,密密麻麻得让人犯晕,一不小心让人看走了眼。吆喝中夹着自行车死命地打铃声,上午在日头中刚刚消停,下午又响起来了。直到华灯初上,买卖双方仍然在路灯下辨认秤星,争说“秤花儿”。
新声路露天农贸市场的繁华,注定了它的先天不足。交通的拥堵,扰民的噪声,雨雪天的狼狈,随着城建的提升,搬迁成了必然的事。1982年,在离此不远的东坡路北头,一个新的室内农贸市场出现。
这市场,也就是老龙翔桥下流水北去的河道,叫过“西河”。
新声路农贸市场搬了,服装市场兴起。道路两旁遮天盖地的法国梧桐树全锯了,一个一个鸽子笼似的屋棚内堆满服装,样品沿壁挂起,密集,压抑。
服装市场出奇的红火,当然并非偶然。在此之前,延安路南段的老“人民大会堂”和吴山路,已经出现了服装夜市。全民的审美意识开始苏醒,服装改称“时装”了。领头的是年轻人,买“大兴”货,到新声路去。富阳、萧山、临安的服装生意人,则是大包小包地往汽车站拖。新声路周边思鑫坊、承德里、萱寿里的住户,拥挤得再拥挤的人家,也挤出空房来,出租给服装商当了仓库。额外的收入,让低收入的邻舍群起仿效,大家成了二房东,大多又成了别处的房客。
小小一条新声路,成了杭州个体经济的襁褓。那些早期下海者,不少都是从新声路做服装起步。我认识一位A先生,在新声路卖服装,他在乔司有服装厂,一有服装新款,直接打样出货,拿到新声路上批发零售。市场得意,又“打”进了某大厦,租了柜台,雇了伙计,做起了品牌生意,如日中天的日子。还有B女士,太熟,不敢讲得太细,最大的成绩,是在玉皇山下买了一套房子。
当然,生意人“出烂污”的事情也有。1997年的秋天,我去日本学习,临走前在新声路买了一件墨绿的休闲衣,式样时新。卖者说得千般的好,到了公司的翻译说:“太君说了,不要整天西装领带,大家随意一点”时,我穿了一回,落水一洗,缩水太狠。
旧西装也使龙翔桥一度出名,有一个朋友和他的妻子,在那里被卖旧西装的盯上了,去看看吧。在一条弄堂的底层,挂满了服装的房间,看中一件麻袋呢的女大衣,浅绿白底,款式独特,价格诱人。经不住啊,还以为捡了一个便宜。回来后有人说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两口子舍不得扔,消毒液泡了整整一夜,又暴晒了足足两个日头。穿在身上,还真是该瘦处瘦,该肥处肥,风头出足。
潮起潮落,走了ABC,又来XYZ,新声路服装市场至今闹热。
三、服装市场兴起,大家成了二房东
改革开放之初,粤语流行,“大排档”就是粤语露天食铺。龙翔桥海鲜大排档后来成了气候,倒不是这粤